前世我被那妾室算计,嫁给了无名无籍的小将军。
妾室的女儿摇身一转成宰相府的嫡长女,我被除名了。
而我的小将军惨死沙场,那年的隆冬淹没了他的尸体。
他死后我才知道,原来他是永安王,是皇帝的亲弟弟。
皇帝在他死后,迫于西南郡公的压力给了他入皇陵的资格。
为了我放弃兵权,任由皇帝将他抽筋剥皮,毫无怨言。
我赤着脚,走出将军府,披散着头发,穿过那热闹宣明的街市,走到皇陵。
我强忍着背上撕裂的痛苦,躺在他的棺椁边,感受着他带给我的温暖,与偏爱陪着他。
2宣统三十一年,隆冬,京城里到处传着宋绻攻破大敌抢回来失去的城池,无数子民高歌,欢呼他打胜仗归来。
城中传出多少家千金的非他不嫁的传说,就连我的庶妹曲莞,都要父亲给她赐婚给宋绻。
我披着斗篷站在远处的城楼下,看着他骑着马,挥舞着旗帜,少年的脸上满是骄傲,可又多了一丝嗜血的气息。
他可是将军,不见血,怎么全身而退。
我回到府中看着我那位高权重的爹,替皇帝为宋绻接风洗尘,一旁的曲莞一脸痴相看着他。
母亲从屋内走出来为我换上暖和的斗篷,递给我一个手炉。
我接过就进了里屋没看宋绻。
只是感觉身后被什么东西盯着,感觉浑身不自在。
我前脚刚踏进里屋的门槛,就被父亲怒喝。
「意绵,规矩都不懂,你师兄打仗归来,怎么不过来行礼?」前世我亲爹亲手逼死我母亲,将我嫁给眼前这个人。
他是我师兄,为我而死的少年将军宋绻,没有我,他原本可以过好他的一生,成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。
不揭开他皇族的身份,就不会被多疑的皇帝按上莫须有的罪名,赐死。
我转身朝前微微蹲了下,行着礼。
抬头便看见他那炽热的明眸对上来。
「师兄胜仗归来,给师妹带好东西了吗?」「带了。
」只见他身边的侍从拿上来一身狐毛斗篷,放在我丫鬟手中。
他是我师兄,我幼年时期,身体虚弱被母亲送上昆仑玉治病,拜师。
偶然见到在山门口练剑的的宋绻,正好那时也是冬天,他向我和母亲行礼后,又在练剑。
我那时候贪玩,总是牵着他偷偷带我下山吃好吃的,有一次我被贼人劫走,他冒死救我,将他母亲的玉镯塞在我手里,让我好好保管。
从那以后我被接回曲家再没见过他。
「多谢师兄,我身体不好,先进屋了。
」我绕过曲莞,进了屋,看见她用不忿的眼神怒瞪着我。
「爹,你看长姐,一点面子都不给宋将军。
」曲莞仗着有父亲的疼爱,恃宠而骄,只是她身上有种摄魂的香气。
宋绻没有说话,而是客套的和我父亲聊着。
就这样,我被罚跪了几天祠堂,禁足半年。
母亲为我求情后被父亲下了休书,让曲莞的母亲成了继室。
我在昆仑玉的八年,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了两样,下蛊和轻功。
我穿着夜行服,用轻功飞到母亲的房顶跳下偷偷进去。
我扯下面罩,喊醒母亲,她此时已病入膏肓,我将金蝉子放到她体内让她容光焕发。
这金蝉子是师尊送我的圣物,关键时刻可保命。
为她把脉发现,她体内挤压的毒素早已不够她活过半年。
原来上一世的母亲不是因为休书自尽,而还是早就无力回天,死在这破院之中。
「绵绵,母亲还是放心不下你,这扳指你拿着,离那母女俩远一点。
」上一世我听信谗言,以为母亲是想害自己,虐待那妾室,就为她们出头。
还把母亲给的扳指假手他人,以至于到最后,连自己都救不了。
我在妾室的枕边下了蛊,运着功将毒蛊催生。
原本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只要一夜就能起作用。
我突然感受到手腕上的撕裂感,口中散着腥气。
3回到房中我就被屋中的黑影点了穴位动弹不得。
他隐隐开口,扯着我的手腕看着那朵若影若现的红莲。
「你疯了,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师姑她给你下这个红莲散,你还敢强行运功下蛊。
」我当然知道,但是我要离宋绻远一点,我要亲手杀了那母女,让她们偿命。
我自己身上的毒和母亲身上的毒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下的,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。
他只以为我是被张氏下的毒。
「你做你的将军就好,管***什么?」前世我我得到他没死的消息后松了一口气,可却被那皇帝下旨封为将军,去掠夺城池。
「解开。
」没等我说话,穴位就被解开了。
我拿着匣子里的玉镯递给他,转身解开里衣将背部对上他。
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背上,白皙的背上有一条黑红色的线,映着月光看得更清了。
他将我的衣服往上拉,我开口说着。
「等到这毒蔓的线爬到我的腰上,我就必死无疑了,师兄。
」「我会救你的。
我听着他口中铮铮有词,可我不想让他为了我而牺牲。
「宋绻,你别自以为是因为自己是个救世主,谁都能救。
」宋绻看着从他怀里掏出来了油纸包着的点心。
「这是蓉城有名的桂花糕,你尝尝」我接过点心尝了尝,眼里泛起泪光。
「还是师兄对我最好。
」「好好保重」他走了,消失在这漆黑的夜晚,只是那玉镯被留了下来。
4天刚翻起鱼肚白,我就挽好发髻,别了白玉簪,没叫丫鬟梳洗。
屏住气息,拿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吃了下去。
不一会儿西厢房那边传来一声惨叫,侍女满脸惊恐,连滚带爬的闯进来禀报。
「绵主,莞娘那边出大事了,那妾室七窍流血的爬出来求救。
」我走到西厢房撑着油纸伞,走在这瓦片上,一身青衣薄纱。
那雨淅淅沥沥的越下越大,伞有些撑不住,雨水浸湿我的外衫。
等我去到西厢房,看见我那薄情寡义的爹,他脸上止不住的嫌弃。
一旁的曲莞哭的上气不接下去,看见我来,打掉伞,一记耳光朝我袭来。
我顺着劲用手捂住脸摔倒在地上,脸上的巴掌印瞬间显现。
「曲意绵铁定是你,责怪我让父亲进了祠堂跪着,那也是为你好,你心肠,怎么如此歹毒。
」我背过身,感受着身体上火辣辣的疼,朦胧着泪眼。
「父亲我没有,是莞妹妹胡说。
」原本就轻薄的衣衫被雨水浸湿,曲莞真是谢谢你了。
一旁的侍女在我来之前就被我下了蛊,我操纵着蛊虫,她身体僵硬,死死盯着我的脖子。
「大人,您看绵主脖子上,她也中毒了,和夫人的状况一样身上都是黑线。
」一旁的曲靖看着我身上的异样,立马牵着曲莞避之千里。
怎么前世就没发现这对父女关系那么好。
「父亲,我建议你查查张姨娘的房中,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,不会是想害我偷鸡不成蚀把米。
」曲靖听完立马撒开了曲莞的手,面色难看的扇了曲莞一巴掌。
「畜牲,那贱妇不会真的去求了脏东西吧,才有这种惨状。
」曲莞刚刚还一脸得意的脸立马泛着阴毒,仿佛地上死的不是她的母亲。
而曲靖那句话才是亮点,他们到底想干什么。
我擦拭着眼角的雨水站了起来,向曲靖磕头,直到额头上出现血迹。
「请父亲明察!」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,不然也演不出来。
从小被母亲教诲,女儿家不能哭哭啼啼,要坚强自立,对我十分苛刻,让那妾室钻了空子,挑拨离间。
一群府外一群带刀侍卫闯进来,迎头走来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夫人,我看着那带刀侍卫得公主的命令闯进去,一番乱找。
找出来一盒子的毒物,与巫蛊之术的书籍,呈到长公主面前。
「曲靖,你好大的胆子,竟敢窝藏蛊女,是不是想死?」我看着长公主那气愤填膺的脸,没有丝毫破绽,无缘无故怎会带着带刀侍卫冲进曲府。
「公主,她就是一个外室,没想到刚进门就害我家的乖绵绵,下臣才发现,您就来了。
」曲靖扑通一身,跪在地上,头贴在地上,不敢直视公主。
这公主不简单啊,就连父亲都如此胆颤。
「曲相,这贱妇的尸体我带走了,还有曲莞,你曲家只有曲意绵一个女儿,知道吗?」「知道,臣不敢多言!」公主视线一转盯着我,忽而笑道。
「乖绵儿,你和阿意可真像。
」我诧异的看向这公主,阿意是我娘的名字,她到底和我娘是什么关系。
还将曲莞和张氏带走了。
「公主殿下,小女感激不尽,您过来,是提前就知道张姨娘她是蛊女吗?」长公主看着我的双眸突然变得高深,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。
「曲靖,管好阿意的女儿,聪明是小,坏了事,你一百个脑袋都赔不起!」曲靖刚还低头颔首,这边就瞪了我一眼。
长公主果然不简单,恐怕这张氏就是她的人,前世她才如此爬到我娘头上作威作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