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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写在开口:简介不够,啰嗦两句。作者致力于把这本书写成甜文,甜到哪种程度,看我笔力……)

(PS:男主是见色起意,希望点进来的宝贝也是,看完三章再走,不要点进来就跑了,显得我很没魅力,还不够让你们见色起意)

二月的京城,春寒料峭,连日的雨夹着碎雪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,雨水打在刚刚化了冰的泥土上,洇出星星点点的嫩绿。

白昼在一片湿冷中慢慢消磨殆尽,天空逐渐被墨色笼罩。

入夜时分,正是三曲巷烟花之地最热闹的时候。

长街窄巷,一盏盏的红灯高高挂起,巧笑嫣然的女子红袖招展,这里便成了达官贵人们的温柔乡。

其中,往来皆名流,出入皆上品的,唯有南曲风雅胜地,而南曲之中,生意最好的花楼,如今当属春江花月夜。

刚上二更,春江花月夜的前坊,席面就卖了不下百桌之数,觥筹交错,丝竹管弦摇飏。曲中一席四镮,见烛翻倍,新郎更倍。

(注:“曲中一席四镮,见烛翻倍,新郎更倍。”这句话出自《唐语林》“四镮”就是四贯钱,“见烛翻倍”意思是天黑了价钱会翻倍,“新郎更倍”这里面的新郎是指第一次来的客人,这样的客人价钱再翻一倍。)

单是这***,流水般的银子便淌进了老板杜十***口袋。

暗香阁内,杜十娘一面拨弄着算盘珠子,一面翻着今日的账本,瞧着进项,只觉得神清气爽,心头畅快不已。

唯有眼前黄灿灿白花花的金银,叠成一摞摞的宝钞,才是这世上最好的药,最真的情,别的什么也打动不了她的心。

道来京中人人皆知,这三曲巷烟花之地,虽是秦楼楚馆遍地,但尤以南曲地贵,妓为最上等。

能把春江花月夜开在此处,与官营的教坊司分庭抗礼,各掌一耳,且长盛不衰,杜十娘自然是有她的手段在。

她认识的那些个人牙子,遍布五湖四海,到处给她物色有姿色小姑娘,凡能入得她的眼的,哪个不是美人胚子。

这些女孩子只要落到她手里,甭管骨头是软还是硬,杜十娘都有办法治服她们,叫她们心甘情愿的给她做摇钱树。

唯一个人,叫杜十娘头疼不已……

那丫头是五年前来的,一见她,杜十娘就打定主意要把她买下来,哪怕那人牙子开口要的价,是其他姑***十倍不止,她也咬着牙答应了。

只因为她知道,这闺女要是落在对家的手里,将来不知要抢她多少生意。

只可惜这丫头骨头硬的出奇,教规矩的嬷嬷用尽了手段,也不能叫她松口服软,最后,还是花高价请来了教坊司的曹都知,这才降服了那丫头。

再过几天,就是她十五岁出阁接客的日子,杜十娘已经打算好了,到时给她办一场开阁宴,把请帖放出去,高价拍卖她的***夜,狠狠地搂上一笔,也算是不枉这些年在她身上花下的那些本钱。

但是,杜十娘也能看得出来,她皮肉松软了,骨头还是拧的,心里未必愿意顺从,只怕往后还会给她惹出事来。

想到这,杜十娘拨算盘的手指猛地停了下来,眼珠子一转,便拿起搁在一盘案台上的芭蕉牡丹团扇,出了暗香阁的门。

……

与前坊不同,春江花月夜的后院寂若无人,那些靡靡之音仿佛隔着很远,远到根本听不真切了……

温婉没让人跟着,只披了一件斗篷出来,便一个人坐在花园廊下。她喜欢听夜雨敲阶的滴答声,仿佛如此,心中的烦冗才能稍解一些。

只是这样宁静的时光,很快便要结束了。

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出阁夜,到时候杜妈妈会选择一个开价最高的人为她梳笼,她守了五年的囫囵身子,便是真的陷入泥淖,永不翻身了。

前坊那些委身卖笑的女子中,便也多了她这一个……

夜色下,一个身影忽地闪进垂花拱门,绕到了廊下。

温婉刚准备转身回房,斜刺里却忽然窜出一个人,吓得她险些叫出声来。

“姑娘别叫,我没有恶意。”

窜出来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,穿着一件石青色团花暗纹直裰,身上水汽莹莹,应该是冒雨而来。

温婉端详他,身长八尺,体格精瘦,看起来清俊非常,倒不似那起子心有邪念的登徒子。

不过饶是如此,温婉还是保持着几分警惕,默默退后两步道:“你是谁?”

她一开口,声音软得似黄莺,听得人心酥意软。

他失神片刻,恭敬地朝着温婉行了个礼,腼腆道:“在下杜世廉,在家排行老六,同年都叫我六郎。姑娘可以叫我六郎。”

温婉微微垂下眸子,“杜公子若是来喝花酒,应该去前坊,不该来后院。”

“我是专门来找你的。”他亟亟道。

温婉蓦地脸色一变,果断转身要走,“我不接客!”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他猛地追了上来,拦住温婉去路,“那日姑娘临窗一望,是否丢了一块帕子?”

说着,他从袖笼里掏出一块粉色潞绸方巾,温婉打眼瞧去,方巾上绣了芙蓉凤蝶,确实是温婉那天失手被风吹走的那一块。

她居住的出云阁,紧临着一条十字大街,开窗便能眺望远处坊市,温婉时常一个人坐在窗口发呆,那日变天,忽然刮起一阵大风,她一时不慎,搭在窗框上的方巾被风吹走,等她再想抓的时候,就已经够不着了。

原来竟被他给拾了去。

温婉看着他手上的帕子,垂首立在原地,并没有伸手去拿。

杜世廉痴痴望着眼前女子,她虽未涂脂傅粉,但天生丽质,眉不画而黑,唇不点而朱,绿鬓红颜,雪腮粉面,比那日遥遥一眼更令人心动。

数日前春闱结束,他和几个同年相约去京郊踏青起诗社,路过三曲巷时,不经意地一抬头,便瞧见街边红楼上有一女子,生的雪肤花貌,是他平生所见可称绝代的佳人。

他一时看得痴了,恰巧,那少女的手帕被风吹落,他眼尖心热,便一路随着追了上去,最后在一棵大柳树下将帕子捡到。

回去以后,他就再也睡不着了,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,那方手帕上留有的淡淡馨香,也日日萦绕在他的鼻息里。

后来他一打听才知,那栋朱楼原是三曲巷杜十***产业,她手底下没出阁的姑娘,都在那里住着。

如此,他今日才大着胆子,买通了看后门的婆子,偷摸溜进园子。

原以为要费心找寻一番才能见到人,没想到刚进来,一转弯就遇上了她。

无需细问,这些天,他已经在心里把她的样子描摹了无数遍,所以只一见,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子,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。

温婉虽身陷青楼,但这五年来她一直待在后院学艺,未曾单独见过什么男子,所以当下孤男寡女的,她难免局促,更不好意思承认这帕子是自己丢的。

她摇了摇头,“我不曾丢过什么帕子,公子认错人了。”

说着,就要离开。

杜世廉却不依不饶,“怎么可能呢?我不会认错的,姑娘可是住在三楼右手第二间屋?”

没想到他连自己住在哪都知道了,温婉怕他追着自己去了出云阁,当即便停了下来,“公子若是来还帕子的,给我就是,我回去问问是哪个姐妹丢的。”

说着,伸出手向他讨要。

杜世廉闻言一笑,却并没有将帕子还给她的意思。

“我知道是你,不必推说他人。”杜世廉面色潮红,接着道:“实不相瞒,今夜杜某前来,实是向姑娘剖白心迹的,当日平安大街遥遥一望,便对姑娘倾心不已,回去以后茶饭不思,只想再见你一面,以慰相思。”

“但杜某绝无轻薄冒犯之意,若是姑娘亦属意杜某,杜某愿为姑娘赎身。”

“你要为我赎身?”

温婉听到他的话,不由地眼前一亮,诧然抬眸望向他。

“我的身价可是很贵的……”

“姑娘不信?我心一片赤诚,绝无半句虚言。”他以手捂胸,一副恨不得将心剖出来的焦急神色。

温婉看着他,一时竟拿不定主意。

若是有人替她赎身,那自然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,只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,当真可信吗?

温婉咬着唇,思索片刻道:“公子要赎我,家中妻子可会同意?”

杜世廉愣了愣,但瞬间便了然了她的心思,低头浅笑道:“杜某还未娶妻,亦无婚约在身,只要姑娘不嫌弃,等为姑娘赎身以后,我便去家书一封,告知二老,娶姑娘为妻。”

“你……要娶我?”

从三曲巷被赎出去的姑娘,大都只是妾室,毕竟,世俗当前,谁会娶一个出身贱籍的女子为妻?

所以在听到他说要娶她为妻这样的话时,温婉有一瞬间,心动了。

她缓缓克制着脸上泛起的缬晕,摇了摇头,正准备说话,从暗处却倏地传来一阵讥讽连连的笑声。

“杜大才子可真是好雅兴,居然跑到我杜十娘这里来窃玉***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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