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‘从什么时候开始,这种想法变成了咒语般的自我安慰。’

无论是婆家,娘家,还是白司言,全都如此。

那些根本不把她当回事的讨厌的人们……!

嘟嘟嘟,持续的信号音停止了。

“别挂断,***!”

熙珠充满愤怒的声音突然爆发出来。

积压在心头的污秽终于在这一刻喷涌而出。

“如果不想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,就给我好好听着……!”

熙珠胡乱用袖子擦了擦突然流下的眼泪。

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。

第一次在白司言面前发声,暴露自己,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。

熙珠感到有些悲哀和心痛。

啊,前辈!等一下,前辈,我按错了……

然而,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慌乱地说道,

这是什么电话?肆佰零陆是威胁电话吗?又开始了?

挂断吧,这种东西没必要再听了。反正就是老套的电话***……

前辈,可是这个声音真的很奇怪……

朴助理,我叫你挂断。忙得要死,别再胡闹了……

熟悉的声音渐渐远去,后辈喘着气追了上去。

虽然看不见,但熙珠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幅画面。

别走,就这样离开我。

熙珠也跟着急促地喊道。

“白司言发言人,你会后悔的。我会揭露你肮脏的私生活……!”

就在她脖子上的血管突起的瞬间,突然传来一声嘲笑。

窝在家里***的可怜家伙。

远去的声音突然像磁铁一样吸附在***上。

刺耳的毒舌与她丈夫时常流露的轻蔑极为相似。

想看看谁更肮脏吗?

“先听我说完……!”

那么,我们法庭上见吧,我一定会确认你的脸的。

电话像白司言冷酷的语气一样毫不留情地挂断了。

屈辱的感觉从手背一直烧到一侧脸颊,***辣的。

“再打电话!” “啊,啊?” “继续打……!直到他接为止!”

熙珠像是断了又接错的骨头一样,整个人都扭曲了。

“那个,姐姐,那个……”

您的电话已关机,嘟声后将转入语音信箱。接通后将收取通话费用。

嘟。

***。

真是个恶劣的***。

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***。

“啊,啊,姐姐!前面……!”

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
“――!”

即使在熙珠松开方向盘的那一刻,她脑海中浮现的也只有那令人作呕

的轻蔑。

视野翻滚颠倒。

“为什么只有你没事……!”

撕心裂肺的怒吼击打着年幼的熙珠。

那时她才九岁吧。

在经历了车祸后,好不容易睁开眼睛。

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,刺鼻的医院气味扑鼻而来。

她勉强撑起上半身,金妍熙推开门,踉跄地走了进来。

“妈妈……”

看到妈妈,她的下巴像核桃一样皱了起来,感到一丝安心。

然而,当她伸出手的瞬间,***表情像是见到了鬼。

“为什么只有你没事……!”

金妍熙脸色煞白,嘴唇微微颤抖。

对于年幼的熙珠来说,这话让她无法理解。

“你也应该受伤的……!”

寒意渗入她的心中,但眼泪却是从***眼中流出来的。那是悲伤、

愤怒,最突出的则是恐惧。

妈妈被吓坏了。

她那几乎毫发无损的女儿让她感到害怕。

“妈妈,妈妈……”

即使年纪小,熙珠也察觉到了妈妈反应的异常。

她撒娇地靠近妈妈,这是平时很少做的。

金妍熙看着熙珠那双脚能站立、行动自如,像看着虫子一样。

“怎么办,怎么办啊,真是……怎么办才好!”

她捂着脸,歇斯底里地喊着。

洪会长的亲生女儿洪仁雅耳朵被穿透窗户的铁管弄伤了,和她同车的

保姆也死了。

那是她做会长***时奇迹般再婚生下的唯一儿子。

孩子们乘坐的车在东作大桥上与货车相撞,唯一没事的就是她的女儿

熙珠。

“要是会长看到这情景……”

金妍熙满脸羞愧地哭了起来。

“亲生女儿残疾了,心爱的儿子死了,而只有你……!如果他知道只有

你这个外人没事……”

妈妈像是失去了根基一样摇摇晃晃。

“他虽然不说,但心里肯定会慢慢疏远我。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种男人

的心思?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……”

“妈妈……”

“看到你他会生气,然后连我也会恨,一定会这样的。”

金妍熙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对熙珠说。她咬着指甲,在病房里来回

踱步,显得非常歇斯底里。

最终,妈妈粗暴地抓住了熙珠的肩膀。

“就说你因为车祸受到了极大的冲击。”

她像是站在悬崖边上。

“你不能没事,只有你不能正常!”

她用力的手掌苍白,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绝望的呐喊。

“对,干脆什么也别说……”

“妈,妈妈”

“清醒点!你想回到***的后房吗?”

“……!”

熙珠被那如鞭子般的厉声呵斥吓得连呼吸都停了,只能无力地看着自

己的嘴被塞上了塞子。

“从今天起,绝对不能说一句话。” “呜,呃,妈妈……”

“你受到了巨大的冲击,脑子出了问题。虽然四肢完好,但脑子,这里

出问题了。”

妈妈用锐利的目光狠狠地??????按住熙珠的侧脸。

“从今以后,绝对不能说一句话,洪熙珠。”

“……!” “如果你还想继续活在洪家,还想和妈妈在一起,就不能发出声音。就

像我们在剧院里看到的美人鱼那样,记得吗?” “妈妈,我好害怕……”

“你怎么这么不听话!”

金妍熙猛然打了熙珠的嘴唇。

“你想再去翻垃圾桶过日子吗?”

熙珠眼里挂满了泪水,整个人僵住了。她的嘴角已经开始红肿。

“你姐姐已经再也听不到声音了,你弟弟也死了……”

熙珠被***怒吼吓得喘不过气来。

“你连这点声音都不能放弃吗?”

熙珠想说不,但只能拼命摇头。

小女孩害怕被责骂,赶紧用手擦掉了流下来的眼泪。

“只有董事长同情你,你和妈妈才能活下去……”

小女孩什么都不懂,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。

总是咿呀学语的弟弟和像公主般美丽冷漠的姐姐。

那时,熙珠学会了生命的优先顺序。

“那要到什么时候?”

鼻尖发红的熙珠型无声地问道。

“在剧院里我们已经看过了,熙珠。一直到变成泡沫为止。”

妈妈用湿漉漉的脸微笑着,同样无声地回答。

哗啦

雨声覆盖了所有黏稠的记忆。

最先恢复的是听觉。

耳朵一通,触觉也随之恢复,接着眼皮开始微微颤动。

熙珠忘了刺痛,呆呆地眨着眼。

猛烈的雨水透过裂开的窗户涌进来。

“发生了事故。”

她的脑子慢慢转动。

车子在雨中打滑,撞上护栏,翻滚到了河边。

车身像纸一样被压扁,倾斜的平衡岌岌可危。

车里一片狼藉,只有她一个人。

绑匪应该是逃跑了。

“……”

熙珠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,只是喘着粗气。

她的情感、处境、人生,全都乱成一团。

一切都让她感到厌倦。

“到底从哪里开始错了?”

假装失语,董事长为她伤心,和姐姐的关系也变得亲密。在那样紧密

的家庭关系中,只有熙珠一个人被吓坏了。

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闭嘴,所有人都会平静。

这个错觉将熙珠长时间地困住。

她很容易感到抑郁、无力,逐渐变得模糊。

因为她年纪小小就背负了巨大的秘密。

在那重压下,她终于真的说不出话来。

在别人面前发声,比死还可怕。

感……恩……你……

破旧的收音机突然吱吱作响,打开了。

但如果这就是她付出声音的代价……

如果这是如此寒酸和羞耻的结局。

断断续续的音质终于变得清晰。

青瓦台在今天下午伍点伍拾伍分的正式发布会上宣布,“谈判成功结

束”,并表示“阿尔甘的武装势力决定释放所有韩国人质”。接着,青瓦

台发言人白司言……

头无力地垂下,转向前面的仪表板。

―『感谢所有默默忍受苦难时光的被绑架者家属和国民朋友们,以及

积极配合的媒体。』

“……!”

低沉回响的声音立刻击碎了昏沉的意识。

每一句话都比灌进耳里的雨点还要刺痛。熙珠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

头。

―『为了让被绑架者尽快回到家人怀抱,我们将采取一切必要措

施。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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