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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以为沈薄妄会客气回应自己。

裴亦楚连接下去的话都想好了,抬眼却看见沈薄妄板起脸。

他脸色阴沉,像是生气了。

裴亦楚不敢吭声,静静等着他开口。

“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让我陪着?”

突如其来的质问,让裴亦楚愣住。

“你不怪我吗?”

“我当然怪你,我作为你丈夫,你却想不起我,孤身奋战。”

沈薄妄的话音落下,裴亦楚觉得心头暖暖的。

像是被温暖的大手包住,让她泛起一丝甜意。

她明知两人的婚姻是假象,还是不由自主被感动。

即便是名义上的丈夫,他也给足了自己关怀和温暖。

裴亦楚在外向来是冷艳美人。

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那些表面坚强,都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脆弱

她垂下眸子,语气有些委屈巴巴的

“我知道错了,可我不想轻易放过他们。”

裴亦楚抬起眸子,眼中带着怒意。

委屈和心寒在此刻全都变成愤怒,直冲裴亦楚的理智。

他们肆无忌惮的压榨着母亲最后的价值。

甚至不惜卖掉自己,换取所谓的心安理得。

她如何能不恨?

沈薄妄抬手覆上裴亦楚的头发,安抚似的摸了几下。

“不用你动手,我自会安排。”

他嗓音沉稳,传进裴亦楚的耳朵里,让她觉得格外心安。

裴亦楚没吭声,轻轻点了点头,算是回应。

警察局里,裴元清正义凛然。

“整件事都是我自己的主意,跟我女儿妻子没有任何关系,你们别去为难她们。”

警察冷脸凝视着他,看得裴元清心中发毛。

他临被带走的时候特意嘱咐宋珠,一定要将自己救出来。

宋珠哭得梨花带雨,连声应下来。

可是过去了这么长时间,都没看见她们两个人的身影。

宋珠和裴暖暖是救自己的唯一希望。

裴元清纵然很想拉她们俩下水,也只能独自把罪责揽下来。

有人在外面打点,总好过一家三口在里面面面相觑。

“从实招待,有人举报说此事还有别人参与。”

裴元清急忙摇头,直接反驳。

“都是***,这是我自己的主意,跟别人没有关系。”

裴元清咬死事情都是自己做的。

警察见问不出什么,转头就走。

铁门被关上,留下清脆的响声。

拘留室里瞬间陷入黑暗,像极了困住裴亦楚的那间卧室。

裴元清搓了搓手,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热起来。

他看着高墙上的那扇小窗,祈祷着宋珠赶紧过来救自己。

此时裴家早就乱套了,裴暖暖坐在沙发上六神无主,担惊受怕。

“妈,现在可怎么办呀,爸要是进去了,这家不就完了。”

“慌什么?”

宋珠冷声厉喝,眼中闪过不耐。

她这个女儿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,出了事慌的最快。

真是半点也不像她。

裴暖暖被吓得缩在角落,不敢吭声。

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裴家的事情传的很快,人人都避之不及。

宋珠打了几个电话,想动用关系将人捞出来。

结果电话那头都是无人接听。

宋珠急得在客厅来回踱步。

她看向紧闭的书房,心里产生了个想法。

“走,咱们去外面找找关系。”

宋珠匆忙往外走,特意去了几家跟裴元清关系甚好的公司。

不过她连正主都没见到,只是匆匆和前台打了招呼,转身就走。

连着跑了几家,很快业内都知道宋珠为丈夫奔走不停。

而裴元清因一时糊涂,牵连了全家。

宋珠又约了几个贵太太,打着帮自家丈夫的名义,哭天抹泪的诉说着自己的遭遇。

一套流程下来,裴元清的事情没有着落,宋珠的人设倒是立稳了。

回到裴家,宋珠坐在沙发上,长舒了口气。

裴暖暖跟着跑了一天,看不出什么门路。

此时家里就剩下两个人,她才怯怯出声。

“妈,咱们这是在做什么呀?”

宋珠没回应她,只是让她上楼洗个澡,好好睡一觉。

临关上门的时候,宋珠故意卖了个关子。

“你只管相信妈妈,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。”

裴暖暖不解,裴元清是家里的顶梁柱。

这么多年,她和宋珠一直都仰仗着他过日子。

现在裴元清进去了,裴家犹如一盘散沙,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?

裴暖暖看出宋珠心情不佳,终究还是没敢问出口。

她洗完澡躺在床上,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。

裴亦楚从医院回到家里,正坐在沙发上等开饭。

她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男人,心头微暖。

她从前觉得家里就是冷冰冰的,只有无尽的争吵。

现在她觉得似乎两个人的小家,也很有烟火气。

沈薄妄放在桌上的***响了,裴亦楚顺手给他送过去。

他手上有水,不太方便。

“你帮我接起来吧。”

裴亦楚按下接听键,将窃听送到沈薄妄耳边。

抽油烟机的声音轰隆隆响,她听不清电话里面到底说了什么。

男人脖颈间温热的触感,顺着她的指尖向上蔓延。

裴亦楚盯着那张英俊的侧脸,有一瞬晃神。

“看什么呢,电话已经挂了。”

沈薄妄出声唤回裴亦楚的思绪。

她顿觉尴尬,转身跑出厨房。

吃饭之际,沈薄妄突然提起裴家的公司。

“我手下的人查到裴氏偷税漏税,证据确凿,不知道你怎么看?”

提起裴家,裴亦楚连眼皮都没掀。

她从容不迫的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,才缓缓开口。

“我没什么看法,按正常流程办就行。”

她神色平静,仿佛说的不是自己家的产业。

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,裴家已经和她毫无关系了。

从前她只想拿回母亲的遗产,所以才跟裴家纠缠不清。

对她而言,那些是母亲留给她最后的念想。

既然念想没了,那就没什么好留恋的。

沈薄妄惊讶于她的平静,没有多说什么,点头应下。

他深知,裴家偷税漏税的金额很大。

如果要是彻查,裴元清这辈子也翻不了身。

所以他才会主动征求裴亦楚的意见。

毕竟那曾经是她的家。

要是家没了,那她就彻底没了依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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