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似乎真安分了不少,连着两个月都未曾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。
薛凭对她的宠爱只增不减,也让我有些惊奇。
他何时是个专情之人了?
向来吃斋念佛不问府中事务的老太太终究还是坐不住了。
将我叫到慈心堂严厉训斥了一番。
「你身为主母,便是如此治下的?」
「吾儿本不是那沉迷女色之人,为官数载,勤恳奋勉,
如今因那妖精,倦怠官务,你非但不劝诫,反倒放任自流,
若宠妾灭妻的名声传出去,我儿遭了弹劾,阖府上下都要跟着遭殃,你可乐见?」
我垂头恭听,顺从道,「媳妇知错。」
她重重叹了口气,恨铁不成钢般,
「贺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软柿子!
你贺府的姑娘,哪个不是治家有道?
偏你如此治下不严,我薛家迟早成全扬州的笑柄!」
见我闷声不语,她也有些无奈,放缓声音劝道,
「你嫁入薛家快六载,尚无子嗣,虽有一子二女记在你名下,但终究不是嫡系,上不得台面,
如今又来了这么个祸害,你若是再不使些法子,往后只怕处境愈发艰难。
你且回去好好想一想,别成日里一心只扑在中馈上,如何抓住丈夫的心才是最紧要的。」
「是,媳妇明白了。」
我面上恭谨,内心却自嘲,我贺泠竟也成那阳奉阴违之人了。
夜色半笼,蝉鸣不止。
昏黄烛光之下,人至,立于妆台之后。
我放下梳子,盯着铜镜里映照之人,愣了半晌,随即回过神来。
即便再肖似的脸,也终究不是他。
我回头看,在薛凭脸上细找与那人的不同之处,愈发觉得陌生之时,我才会心一笑。
薛凭愣住,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好脸色,柔和道,
「泠娘……」
我蓦地拉直嘴角,起身行礼,语气疏离,
「妾身子不适,不能侍奉左右,还请夫君宿于别处。」
薛凭压着怒意,胸膛一阵起伏,气息有些不稳,讥讽道,
「我见你面色红润,向来并无不适之处,休要诓我。」
「妾来了月信,恐脏污了夫君,还望见谅。」
他显然不信,语气更显不耐,
「信口雌黄!你的月信日子我岂不知,
如今你这性子倒是愈发执拗了,脾气见长,
爷已经来了,何不见好就收?」
我盯着他,无甚表情,将亵裤褪下,稍松了松短纨,取了月信带给他看。
本想扔他脸上,为免恶心自己,作罢。
他被我震惊得不行,指着我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良久,才憋出一句话来,
「粗鄙!你何时如此粗鄙了,同那乡野村妇有何区别?」
侍女将月信带取走,我从容地净了净手,方才回道,
「夫君此话差矣,
妾自小读书识礼,闺中之时便以贤雅闻名扬州,
方才是夫君不信妾,妾为自证清白,只能如此为之。」
薛凭气笑,「好一个自证清白!!」
「来人,替夫人换上月信带,爷今日就留宿此处,且来人伺候爷沐浴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