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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门口守着的禁军看了眼林暮云露出的牌子,瞥了一眼他身后的车帐:“里头什么人?”

“楼里一位贵客,不便露面。”

禁军的背后是太子,无人会为难点绛楼的当家,禁军指了指桌子:“最近查的紧,烦您酌情过去写个录,勾个时辰。”

“嗳。”林暮云应下。

这就下了车马。

车帐紧闭,一时也没人注意。

闷在里头的高棠有些闷,抽开屉子,扬手找了把丝扇。方一扇,左侧的帘子整张都动了起来,随即车身微微一晃。

车马吱呀,老驴叫了一声。

林暮云下意识回过身,发现车帐一切如常,他复转过身勾画手印。

车内。

人影落进来的那刻,高棠几乎停了呼吸。

帘窗被他的动作撑开内散,视野外露,两岸灯火与天上的清月,暖的冷的光线全落在进来人的脸上跟身上。

魏临渊看着她的眼睛,反手将窗门扑通关上,那门窗和帘上便留下一道突兀的血印。

车外,林暮云回来了。

几步路的功夫,脚步声已经快速朝着驴车靠近。

高棠僵硬地梗着上半身,脖子上已经崩起细长的软筋,她视线从他深呼吸的脸上往下落,落在他单手捂住的左腰处。

他算是半瘫着,血色在腰间金线玄底的缎面上渗了一大块黑痕,血水湫湫,正不断从他指缝中流出。

魏临风恐怕也想不到自己一语成谶,才诅咒他被人报复无人收尸,此时他便孤独求生,身负重伤,落进了她的轿子。

“......”

林暮云一凑近,鼻尖便闻到不寻常的血腥气,想到方才异动,他心跳打鼓。

忙询问一声:“娘子?”

可没有人回话。

林暮云转为警戒,手入了内腰准备去取***,于此同时,车内的魏临风,也将空出的右手伸进了胸内。

情绪一时紧张拉扯到顶,才有一丝光从门帘处闯进来,高棠忙抬手扯紧,“我没事。”

“......哦。”

外头是林暮云和太子统领的禁军,也许他就是被宋澈的人所伤,才会出现在这附近……高棠盯着魏临渊伸进衣内摸索的那只手,很快轻声道,“林当家,即刻掉头回点绛楼。”

此话一落。

魏临渊暗地里松了口气。

车内的二人静静对视着。

气氛里紧绷的那根弦,似乎不攻自破地松了下来。

他身上有刀,但没有拿出来威胁她。

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拿刀,终究,也没有告发他。

不知敌情,车外的林暮云一时还真不敢动。

可瞥见禁军过来,他怕打草惊蛇误了高棠的意思,给禁军丢了句,“贵人忘了东西要拿”,便一拉老驴的鼻绳掉头往河岸跑去,边驾车边抛问,“娘子,车内是何人?”

车内,魏临渊也将胸内所藏之物拿了出来。

他朝她一笑,摊开在她面前。

——那不是***,也不是任何可以威胁她的***。

摊开的手指上沾着血,有深有浅,掌中央躺着一块鹌鹑蛋大的青金石,泛着温润的青绿,在帐中幽若西域小隶的蓝瞳。

是她抹胸上遗失的那块宝石。

是她遗失的眼。

“这次,我可以说,我们又见面了吗?”

他加重“又”字,褪色的唇被宝石映射,也有些泛青,潮湿的头发黏在嘴边,人不人鬼不鬼,竟还有余力朝她冷艳艳地笑道,“这是第二次的见面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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