厄诺斯的血液催发了我的繁衍期。

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。

但我因为饥饿感和对他血液的向往，每天都浮上海面跟厄诺斯玩耍。

他随身携带的布袋子里，总能翻出人鱼拿不到的东西。

今天，他给我送了精美的红宝石手串。

「喜欢吗，莉莉？」

珠宝在我的手腕上滚动，折射出清透的光，我塞给他一管药剂，「喜欢，谢谢你。」

蓝色药水在玻璃瓶中晃荡，厄诺斯笑着问：「嗯，是什么？」

「能治愈伤口的东西……你不是经常受伤嘛。」

王子身上常常有大大小小的血痕，每每和他接触，我就饿得厉害。

姐姐曾经说，成年后的雌性人鱼每年都会被雄性人鱼诱发繁衍期，可能是肌肤接触，可能是气味融合。

我事先在鼻子里塞了两颗珍珠，闻不到厄诺斯，才感觉尾巴好了一些。

厄诺斯摩挲着玻璃管，金发滑下遮住眼睛。

「莉莉那天的双腿，是药水变的吗？」

我有点愣，他右手轻点我的鱼尾，「好神奇，漂亮尾巴也能长出人类的腿。」

我呼吸一窒，当即拦住他。

王子的手指看着纤细，握起来却有和外表不符的力量。

「人鱼尾巴不能乱碰，你太弱小，我的鳞片轻易就能将你划伤。」

这是谎话。

事实上，是我快难受死了。

厄诺斯半靠着海水，身体湿透，金发颜色加深。

他垂眸，用干燥的手指，轻轻攥住分叉的鱼尾。

「很滑很软，比起莉莉的指甲，并不锋利。」

他意在言外，指向下唇的小伤疤。

我的脑子空了，拖着鱼尾想跑，「厄诺斯！你当时没昏迷……」

他挑动两片鱼鳞，我逃跑的动作顿时僵住。

「我昏迷着，是莉莉把我弄清醒了。」

平常战无不胜的尾巴，在繁衍期成为我最大的累赘。

【他落水果然是骗小人鱼的！】

【不是，他现在在干嘛？要不要点脸？】

【我就一会儿没看，莉莉怎么把要害送给王子了？】

我无暇看弹幕说话，仿佛被抽筋的鱼，连扑腾的劲儿也没有。

「厄诺斯！」我磨牙喊他。

他弯腰将耳朵凑过来，「莉莉，你的鳞片好像没刮伤我呢。」

哪有人上赶着希望被刮伤的？

「你、你是***！」

我骂着厄诺斯，用全身上下唯一还能发力的尖牙狠狠咬了他一口。

清甜的滋味，比海鱼好吃，好吃好多好多倍。

「你……你是个坏人类，所以我要惩罚你……」我说着乱七八糟的话，极小心地舔掉血液，借着厄诺斯抓我尾巴的错处做筏子，来宣泄对他的审判。

厄诺斯可能也想不到，原本大张旗鼓的攻击，会变成试探性的***。

他沉默片刻，感受着我尾巴的升温，似乎明白了什么，被我咬着都没说疼。

他碰到我的肚子，听到腹腔震动的声响。

笑容像春天般灿烂张扬：「小人鱼，你饿了？」

厄诺斯掐着我的下巴，鼻尖靠近：「嘴巴没有鱼腥味，是不会捕猎的小人鱼吗？」

「好可怜。」他弯着唇，「没猜错的话，你刚刚想吃掉我，是不是？」

隔绝气味的珍珠在动作间滑落。

我彻底忍不住了。

「厄诺斯，我想吃食物，我想吃肉。」

他一根手指就抵住了我上下开合的嘴。

「作为朋友，我当然会让莉莉吃饱，你想吃什么，我都会给你，嗯？」

牙齿被厄诺斯的指腹磨得微酸。

我失去所有坏脾气，像一只小兽蹭着它的母兽。

「厄诺斯，你给我……你给我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