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寒烟并不知情，转而又去喂池塘里的锦鲤。

揽月在一旁殷勤的侍奉着。

陆玄离看着主仆二人亲密默契的互动，心情大好，直夸揽月忠心护主。

“你身边这个婢女很不错，就封个六品女官，掌一宫事宜吧！”

揽月不知所措，看着温寒烟。

温寒烟倒觉得，白得的女官不要白不要。

“陛下抬举你，你便跪下谢恩吧。”

揽月这才跪下磕了头。再起身，眉梢眼角尽是藏不住的喜气。

看着这样的揽月，温寒烟不禁恍了神。

曾经的芳莞也是这样一片赤诚，脸上藏不住心事。

只是可惜，芳莞没有揽月这样的运气。

再次入宫，她本对周围的一切都淡淡的，对这位贴身婢女也是如此。

但架不住，揽月这姑娘的性子和芳莞一样活泼可爱。

每当她沉浸在哀怨里时，揽月便会想尽一切办法逗她笑，逗她开心。

渐渐的，她也接受了这个婢女。

但是，她不敢将她当做妹妹一般去看待了。

有时候她甚至觉得，和自己靠太近了并不是什么好事。

倘若。

倘若芳莞和自己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，只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朋友。

那是不是，就不会有当日的祸患？

温寒烟的情绪，逐渐低落起来。

落到陆玄离眼里，就是莫名的染上了悲色。

每当他看见温寒烟眼底的这番悲色，不自觉的就想起自己的寒烟。

那些年，她眼中也总是带着这般苦涩，隐忍。

欲说，还休。

他不明白那眼神说紧藏的深意。

到他懂得时，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寒烟。

看着天色将晚，他帮着温寒烟将鱼食撒完了。

“天色已经不早，一会就该起风了。先回芜欢宫用晚膳，明日再来赏鱼。”

“陛下的国事忙完了吗？”

温寒烟听得他要找自己用晚膳，心里有些抗拒。

陆玄离却说。

“多日不曾来后宫，想来看看你。”

温寒烟看着神情一片坦然的陆玄离，忽然觉得有些讽刺。

如果自己真是不谙世事，初入后宫的小姑娘。

没准还真的会被眼前这个男人不经意流露的深情打动。

他之前还说“朕可以让你荣华富贵一生，但唯独不会爱你，也给不了后你位。”

那现在，这所谓的“想你”，这不经意的关心又是什么？

或许这不是爱。

至少不是陆玄离认为的爱。

但是，温寒烟却觉得。这已经是上辈子自己曾经渴望而不可求的，平实的夫妻模样。

不用什么花前月下，也不用什么花好月圆。

只要三餐四季，平淡度日。

但现在，这份迟来的幸福，温寒烟握在手中，却丝毫不觉快乐。

……

用过晚膳后，陆玄离又回紫宸宫去忙了。

温寒烟独自坐在窗前，思绪飘了很远很远。

直到夜深，揽月进来提醒。

“娘娘，夜深了，安寝吧。”

温寒烟看着皎洁的月光，转过头看了看揽月，心里忽然有个念头在疯长。

“去将我放在暗柜里的篮子拿来，再拿一盏灯笼来。”

揽月很快就将东西都找出来，递给她。

温寒烟接过东西，披上斗篷便出了门。

“你在芜欢宫守着，陛下若是来了就说我睡了，不要给他开门。”

她一路疾走，额间出起薄薄的细汗。

直到走到翊坤宫门前，才停下脚步。

曾经，这里金碧辉煌，日夜灯火通明。

而如今，这里一片漆黑，只有夜莺哀啼。

温寒烟推开门，目不斜视的走进翊坤宫的配殿，碎玉殿。

然后停在了她从前住过的，后面的那个房间。

“芳莞，我来看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