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明溪把最后几口饭吃完，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了，匆匆回了房间。

这次比赛是在外省，回来之后教练大发慈悲的给了一天假。

姜明溪现在躺在床上也没有什么负担。

“主理人，你在吗？”姜明溪的声音有些蔫蔫的，思绪也有些游神天外。

【在的。】

从刚刚开始，有一个问题就一直横贯在姜明溪的脑子里。

可是VR主理人出来的瞬间，姜明溪的那个问题一时间又有些问不出来了。

不知沉默了多久，就在VR主理人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，姜明溪才闷着声音开口。

“VR世界的所有人都是按照他们本人的真实意志吗？你们完全没有操控吗？”

难得的，VR主理人也陷入了沉默。

不过没有多久便给出了答案。

【所以的调试都是为了得到最合适的结果。】

姜明溪霎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，心里也有些五味杂陈。

“所以……最后他做的事有你们干预吗？”姜明溪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
【所以的调试都是为了得到最合适的结果。】

VR主理人重复道。

这一瞬间，似乎全部都有了答案。

难怪原本对她一直很好，一直爱她的贺行舟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。

“那这个世界，他还会被你们影响吗？他真的还是他吗？”

【所以的调试都是为了得到最合适的结果。】

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无法更改的死循环，VR主理人只剩下了这句模板化的回答。

姜明溪不再问，反正也得不到回答。

只是，刚刚那瞬间的心动生瞬间化为了泡沫。

主理人的话将她从惆怅中拔出，但也她清晰的知道，这就是假的。

永远都没有办法变成真的。

可是，真实的世界没有奶奶，也没有贺行舟。

这个世界，起码现在她是幸福的。

她该怎么办，她能怎么办。

彻骨的寒冷席卷了她的全身，骤然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防护罩。

随便什么都能伤她。

她长长的睫毛扇了又扇，桃花眼里像是拧开了水龙头，豆大的泪珠汹涌而下。

姜明溪一声不吭的落着泪，哭着哭着就趴在床边睡着了。

她梦见贺行舟了。

贺行舟站在病床前，看着她。

他说：“溪溪，我想让你幸福，别抗拒好不好，好好的，我们走完这一生。”

明明是一句极好的话，可偏偏被他说的痛心不已。

他的眼睛发着红，脸颊也是有些陷了下去。

姜明溪看着他，心脏揪痛的厉害。

这是个梦，可是她就觉得他是真真实实的在等着她。

她想他，想去见他。

姜明溪从半真半假虚虚实实的梦境里醒来，右手发麻，几乎动不了。

“溪溪。”慈爱怜惜地声音从她的头顶缓缓传来。

姜明溪慢慢坐直身体将头埋到了奶奶的怀里。

“奶奶，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了，我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。”

头被轻轻抚摸着，奶奶轻声道：“世上本无真假，唯心而动。”

“做你想做的就好，不要在意那么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