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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是这么说,他脚下又不肯挪,压根没往床榻那过去。

魏临渊借着微弱的灯火环顾一圈,妖涔涔地盯着他,“这就是高娘子平时的闺房?”

林暮云脸往下垮,张口就想骂他无礼,却见魏临渊忽然往他身后看去。

房门扯出一道挪动的细影,美人纤婀,发髻上的步摇随步伐,轻微晃动。

正是高棠。

待她站在屋前,魏临渊的唇角已经弯起:“你来了?”

林暮云一转身,用自己挡在她跟他之间,“血气腌臜得很,娘子一身素净怎么能来这?快回去歇息,天亮前我送您回去。”

“我想着,他伤得不轻......”高棠擦过林暮云,看向床上人的伤,话是对他说的,“你需要大夫吗?”

“角楼里有医官?”

魏临渊手攥过丝帐抚摸,眼睛望着她。

丝帐在他手上撩拨,却好似在透着此物抚摸她的肌肤,高棠见此便远远止步。

“角楼没有,正楼聘有一位从前在宫内当职过的医正。”

“嘴巴牢靠吗?”

“未曾出过此类意外,也就未曾考验过。”

一问一答,两tຊ人都不看林暮云。

林暮云觉得自己被晾在这里有些多余,忙咳嗽两声:“娘子,我方才已经粗粗看过几眼,他伤应该未入三分,止住血养好肉即可。”

魏临渊也就此点头,他起身拆腰带,一幅当着人面就要脱衣的架势。

高棠忙背过身体,“司正若还有什么需要,喊林当家即可,他今日会在角楼守夜至四更。”说罢顺了口气,抬脚要出门。

“高娘子。”

高棠顿步,侧脸,“何事?”

“你先转过头来。”

“圣人道非礼勿视,恕我不方便。”

身后是轻轻细细地笑,她不太懂他在笑什么。

立在原地,就又听他重复了一句,“你将头转过来,看一眼我的伤,再讲道理?”

空气在此刻是黏滞的,她眼朝着门外,正对墙上挂的江南苏绣《簪花仕女图》。

图中女子在***一只长毛的小狮子狗。她是鲜活的,可被框在画中的逗猫逗狗,终究没有走在市井里的卖花女那般自由。

高旈领人主修编纂的女训就一卷卷成书地刻在心中,卷卷有其名,她该怎么表达她不能看,她不敢看,她不该看?

高棠将那口气顺进心底,让林暮云去查看他伤势,自己直接走了出去。

等林暮云返回又出来,便朝背着身的她叹气道,“娘子,我判断有误,刀子入肉,那片肉已经翻了,需要缝针,不然血容易复流,夏天这样一感染伤好得慢,半月八载都不见得愈合。他待久了随便反咬我们一口,得不偿失。”

高棠转过身,“我记得角楼还有几帖抓好的***,给练舞伤了脚的青幽止痛的。你找苏蔻拿药,再架个汤炉子进屋内,把门闭紧,用煤炭将***煮上一碗,喂给他喝。”

“我来煮药,那娘子——”

高棠挣扎了一会儿,“我去帮他。”

林暮云拦住了她的想法:“不不不,娘子别经手,那个人太狂妄,就是故意***娘子取乐啊!哎,我来就是。再不行还有咸歌呢,她还没睡,她来也行。”

“她来不行。她不会给人皮缝针。”

林暮云听愣了。“这......”

“你缝没缝过?”

“小的以前混迹江湖,也受过缝合伤,但还真.....没有自己动过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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