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清还在不停敲门,张远桥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急匆匆离开。
他静静盯着我,似乎非要等一个回答。
毕竟以往我一定会闹个天翻地覆,他摔门而去,最后再冷暴力逼我低头退让。
现在,这套流程我觉得没意思透了,他却来劲了。
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,接过我手中外套,嗤笑一声。
“你想以退为进让我愧疚?这招没用!别换着花样拦我,拦也拦不住。”
他话还没说完,我已经体贴地给他递上了手套和围巾。
“我为什么要拦?”
“你和她青梅竹马,哥哥照顾妹妹也是应该的。”
张远桥从未见过我如此大度的模样。
他极其不适应。
沉默片刻,他拧着眉问道。
“苏小雪,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?”
花招?
我想起来了。
上次我低烧浑身酸软无力,我想让他送我去医院。
他却从厨房舀了一瓢凉水泼在我脸上。
“还烧吗?清清生病你也生病?整天没事找事这么矫情。”
想到这,我摇摇头,语气不带一丝情绪。
“我能耍什么花招,赶紧去吧,不然一会林清清出点什么事,你又要算在我头上。”
之前因为我拦着他,林清清赌气走了。
夜里太黑没看清路,她骑单车冲进了田埂里,擦破点皮。
张远桥气得整整一个月没和我说话。
可他忘了,这自行车是他偷偷抵押出去,就为了给林清清买一支上海牌钢笔。
他说林清清要准备答案,却不在意我寒冬腊月每天来回走二十里地去上班。
我在冷风中冻成肺炎,咳出血还要被他指责我故意装病。
或许张远桥也想起这件事,他放软语气。
“我知道你还在为自行车的事生气,可林清清和你这种村妇不一样。”
“自行车在你手里是个死物,但换成钢笔,却能帮她参加答案去北京上大学。”
他这颗心可真是偏得没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