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椅子上坐了半晌,和青叔也磨了半晌,可任我磨破嘴皮子,青叔就是不动声色地拒绝我的所有要求,连我尿遁的要求都拒了。
最后,我脑子一转,心生一计。
从那些画卷中随便抽了一张出来,道:「青叔,我就选她了。你现在带我去见我爹。」
「镇北王爷上门了,小侯爷,这事儿晚点儿再去说?」
「不行,必须现在,不然打死我也不选了。到时候我爹问起,我就说是你拦着我不让我去告诉他,过了这个时间点儿我就没心情选了。」
青叔被我整得哭笑不得,最后不得不妥协:「成吧,那属下带您过去,但您可不能……」
「知道知道,不乱说话,不捣乱,不给爹丢面子。放心吧,我也正好给王爷请个安,这长辈上门小辈去请安,也说得过去啊……」
青叔带着我去了前厅。
一进前厅,扫了一眼屋内。
除了镇北王,他身后还站着个青年,品貌不凡,但装束普通,面孔也生。
看样子,大概是个小厮或是个侍卫。
我暗中一笑,心中的主意更大胆了几分。
我爹见我过来,先是唬了脸,后见我扬了扬手中的画卷,脸上就有了几分笑意。
我规规矩矩地给镇北王请了安。
我以为我还得寻个时机再闹一出。
结果,我爹生怕我不闹,给我支了梯子:「怎么样?这么快就选好了?」
我头一扬,将画卷恭敬地放在他面前,特别恭敬地道:「爹,实在是太丑了,我真选不出来。」
眼看着我爹「腾」地一下站了起来,不顾外人在场就要对我用上武力,我急跑几步,一把抱住了镇北王身后的青年,高声道:「爹,你就死心吧。其实我是个断袖,我只爱男儿不爱红妆。看到没,这就是我的相好,我早与他私定了终身,此身一生一世一双人……」
室内一静。
我爹惊得拿起来砸我的茶杯都跌落到地上。
镇北王也惊得站起了身。
在这一片寂静中,我感觉到身旁似乎有点儿冷,再一抬头,就对上了一张冰块脸。
我踮了脚,悄眯眯地对他说:「哥们儿,帮我演这场戏,我给你一千两。我的私房银子。真的。」
「孽子,让你胡说!你可知道他是谁?」
冰块男没回应,我觉得我应该给人家一点儿思考时间,遂松了手,一本正经地回答:「知道啊,我的意中人。」
「孽障孽障,这是镇北王府的小王爷,你赶紧地向人道歉!快点!」
我耳边「嗡」的一声,一时间只觉得两眼发黑。
镇北王府小王爷?
那个煞星?
据闻能带着小队人马冲进敌方后营取敌方首领,还能单枪匹马从敌军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去找救援军的小王爷?
我现在晕倒来不来得及?
我抖着身子正要道歉。
木青泽似笑非笑地扫我一眼,在我的瑟瑟发抖中开了口:「嗯,她说得没错,我早与他私定了终身。」
这话一出,室内落针可闻。
我吓得一个踉跄,差点瘫坐在地。
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我的腰,还有意无意地在我腰上蹭了几下。
我心中大骇,这是假断袖遇上了真断袖?
娘啊,救命!
可我不敢动,怕他动一动手指头就要了我的小命。
毕竟,是我自己招惹人家的。
镇北王轻咳一声:「泽儿,你别跟侯爷开玩笑了……」
「我没开玩笑!」木青泽淡淡地道。
镇北王蓦地起身,抽出身上的鞭子就朝木青泽挥了过来:「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,我让你祸害侯爷家的小公子……」
木青泽将我推到一旁,就光明正大地在我家前厅和他爹动起手来。
我忍不住戳了戳旁边看热闹的爹,咽了咽口水:「爹,其实这样一比,我还挺孝顺了啊。最起码,我只在你打我的时候跑……」
话没说完,我爹顺手抄起桌上的竹条就冲我挥了过来:「你个孽障……」
我尖叫一声,拔腿就跑。
于是,威南侯府上演了一场鸡飞狗跳的好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