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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在女友手机上看到她给人发微信:老许,要儿子不要。

那边回了一个字:要!接着女友发去一张孕检单。

这是我们相爱的第十二年。

她温柔又细心,是所有朋友口中的模范妻子。

我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她有多好。

可就是这样一个人,对我耐心又温柔的同时,又有多少谎言和欺骗。

午夜惊变我站在卧室门口,手里还拿着***好的牛奶。

十二年来,这个习惯从未间断——她总是睡不好,一杯温热的牛奶能让她安眠。

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。

那条微信像一把刀,精准地***我的心脏。

我甚至能听见血液凝固的声音。"

老公,要儿子不要。"

五个字,一个标点。

我反复确认了三遍,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。

孕检单上清晰的B超图像,显示她已经怀孕八周。

八周前我在做什么?哦,对,在深圳出差。

她发信息说想我,还特意视频通话。

现在想来,那通视频里她穿着高领毛衣,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。

我轻轻放下牛奶,动作轻得像是怕惊醒一个噩梦。

床头的结婚照里,她笑靥如花。

那是我们蜜月时在马尔代夫拍的,她说要挂在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。

洗手间传来水声。

我机械地打开她的微信记录,往上滑动。

聊天记录干干净净,只有今晚这几条。

显然她删得很勤快。

但相册里还留着几张没来得及删除的照片。

她穿着我从没见过的红色连衣裙,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笑得灿烂。

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,那是上个月我生日当天。

水声停了。

我迅速锁上手机放回原位,端起已经凉了的牛奶一饮而尽。

十二年的婚姻,我竟然不知道她喝牛奶会胃痛。

卧室门打开时,我已经躺在了床上,背对着她。

她像往常一样从背后抱住我,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脊背。"

今天怎么没给我热牛奶?"她柔声问。

我盯着墙上的影子,她的长发垂在我肩膀上,像一条温柔的蛇。"

忘了。"

我说。

真相刺心她亲了亲我的后颈,呼吸平稳地睡着了。

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,数着墙上的裂纹,一条,两条,三条......正好十二年。

天亮了。

我听见她在厨房忙碌的声音,锅铲碰撞的声响如此熟悉。

十二年来每个清晨都是这样开始的。

我走进厨房时,她正在煎蛋。

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,为她镀上一层金边。

她回头冲我笑:"今天给你做了溏心蛋,你最爱吃的。"

餐桌上摆着两杯豆浆。

我记得她说过最讨厌豆腥味,可现在她面前那杯已经喝了一半。"

今天要去产检吗?"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
她手里的铲子当啷一声掉在锅里。

蛋黄破了,流得到处都是,像一滩血。"

你...你说什么?"她的嘴唇在发抖,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围裙边缘。

我拿出手机,把昨晚拍下的聊天记录和孕检单照片给她看。

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,慢慢滑坐在地上。"

对不起..."她开始痛哭,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砖上,"我本来打算今天告诉你的...""告诉我要当爸爸了?"我听见自己在笑,声音却像砂纸摩擦般嘶哑,"可惜不是我的孩子,对吗?"她猛地抬头,妆容被泪水晕开,黑色的眼线像两条丑陋的虫子爬在脸上。

这一刻的她如此陌生。"

你早就知道了?"她突然不哭了,眼神变得尖锐,"那你为什么不说?""我想看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。"

我拉开椅子坐下,端起已经凉透的豆浆,"十二年,你的演技确实进步了。"

她站起来,一把打翻我手里的杯子。

瓷杯碎在地上,碎片飞溅到我脚边。"

你以为只有你在演?"她歇斯底里地大笑,"这十二年我每天都在演!演爱你,演贤惠,演幸福!"我看着她扭曲的脸,突然想起结婚那天,神父问她是否愿意时,她眼里闪烁的泪光。

原来那不是感动,是恐惧。"

离婚吧。"

我说。

她愣住了,随即冷笑:"房子、存款、公司股份,我都要一半。"

"可以。"

我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"但你要告诉那个男人,孩子是他的。

我要看着他像现在的我一样,数着墙上的裂纹度过余生。"

她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
铃声是我们蜜月时一起选的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。

多么讽刺。

来电显示只有一个字:"李"。

我转身走向门口,听见她接起电话,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:"喂,老公..."3 最后的温柔门关上的瞬间,我仿佛听见十二年的时光轰然倒塌的声音。

我坐在律师事务所的沙发上,手里捏着一份离婚协议。

窗外在下雨,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极了我们第一次约会时,海边的那场雨。

律师推了推透视,语气平静:"根据您提供的证据,财产分割上您完全占优势。

不过......"他顿了顿,"您确定不要争取更多吗?"我摇摇头。

钱从来不是问题。

问题是,我竟然到现在才发现,这十二年里,她连最喜欢的咖啡口味都是假的。

她明明最讨厌美式,却每次都陪我喝。
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
是她发来的消息:"见一面吧,就我们两个。"

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,最后回了一个"好"。

我们约在常去的那家咖啡馆。

她坐在角落的位置,穿着我送她的那件米色风衣。

走近时我才发现,她的眼睛肿得厉害,像是哭了一整夜。"

孩子是他的。"

她开门见山,声音沙哑,"但我们认识才三个月。"

我搅动着咖啡,没有接话。"

这十二年......"她深吸一口气,"我是真的爱过你。"

爱过。

过去式。

我忽然想起结婚五周年时,她偷偷准备的惊喜派对。

那天她穿着白色连衣裙,在朋友们的起哄声中红着脸吻我。

当时的她,眼里是有光的。"

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"我终于开口。

她沉默了很久,久到咖啡都凉了。"

从你第三次忘记我们的纪念日开始。"

她苦笑,"我以为你会发现的......我故意把香水换成了另一个牌子,故意在你面前接陌生电话......"原来那些都是求救信号。

而我,忙着工作,忙着应酬,忙着做一个"成功人士",却忘了看看身边人的变化。"

签好字我会通知你。"

我站起身,放下一张***,"保重。"

走出咖啡馆时,雨已经停了。

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。

我掏出手机,删掉了通讯录里存了十二年的那个号码。

从此以后,这座城市少了一对恩爱夫妻,多了两个带着秘密的陌生人。

三个月后,我在医院妇产科门口遇见了她。

她独自一人,腹部已经明显隆起,手里捏着一张挂号单。

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,她下意识护住肚子,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。"

一个人来产检?"我听见自己问。

声音平静得不像话。

她抿了抿嘴唇,手指绞紧了挂号单:"他...临时有事。"

我点点头。

那个回"要"的男人,此刻想必正在某个地方,像曾经的我一样,对另一个女人说着情话。

护士叫到她的号。

她犹豫了一下,突然抓住我的袖子:"能...能陪我进去吗?就这一次。"

B超室里,医生指着屏幕上跳动的光点说:"看,宝宝很健康。"

她突然哭了起来,眼泪砸在检查床上。

我知道,她此刻想起的,一定是十二年前我们失去的那个孩子。

走出医院时,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
她突然说:"我后悔了。"

我没有回答。

远处传来卖糖炒栗子的吆喝声,那是她最爱吃的。

以前每个冬天,我都会排长队给她买。"

你知道吗,"她轻声说,"这三个月,他一次都没问过我想吃什么。"

我拦下一辆出租车,替她打开车门。

在关门的瞬间,她说:"对不起。"

出租车驶远后,我站在路边抽完了半包烟。

手机突然响起,是律师发来的消息:"离婚证办好了。"

我抬头看着医院大楼,某个窗口还亮着灯。

那里曾经有过我们的欢笑与泪水,如今都成了别人的故事。

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。

我转身走向地铁站,口袋里离婚证的重量,轻得像一片羽毛。

地铁到站时,我鬼使神差地坐过了站。

回过神来,发现来到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。

那家小小的书店还在,橱窗里摆着的却是陌生的畅销书。

推门进去,风铃发出熟悉的声响。

老板抬头看了我一眼,突然笑了:"好久不见啊,你太太呢?"我张了张嘴,却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十二年前,就是在这排书架前,她踮起脚想拿最上层的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,而我恰好站在她身后。"

她...最近很忙。"

我最终这样说道。

老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转身去整理书架。

我走到那个熟悉的位置,发现那本书还在。

翻开扉页,上面有我们当年留下的字迹——她的名字,和我的名字,中间画着一颗小小的爱心。

手机突然震动。

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。

照片里,她躺在病床上,脸色苍白得可怕。

下面附着一行字:"大出血,孩子没保住。"

我冲出书店时,天空开始下雨。

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,分不清是雨还是泪。

招手拦出租车时,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发抖。

医院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。

推开病房门的瞬间,我看见她蜷缩在病床上,像一片枯萎的落叶。

床边站着那个男人,正不耐烦地看着手表。"

你怎么来了?"他皱眉。

我没有理他,径直走到病床前。

她的眼睛红肿着,在看到我的瞬间又涌出泪水。"

我们的孩子......"她哽咽着说,"十二年前的那个......"我突然明白过来。

那个我们失去的孩子,她一直没能释怀。

而这场荒诞的出轨,这场可笑的报复,最终惩罚的,是我们自己。

男人接了个电话,匆匆离开了。

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的滴答声。

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。

雨夜别离窗外,雨停了。

一缕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,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。

十二年的光阴,在这一刻,轻得像一声叹息。

天快亮的时候,护士来换点滴。

她睡得很不安稳,眉头紧锁,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。

我凑近听,才发现她在叫我的名字。

那个男人再没回来。

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,是他发来的消息:"公司有事,先走了。"

我把手机调成静音,轻轻放回原处。

窗外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,晨光中,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。

这一刻的她,脆弱得像个孩子。

医生查房时告诉我,她以后很难再怀孕了。

说这话时,医生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同情。

我点点头,突然想起十二年前那个雨夜,她在我怀里哭到昏厥的样子。"

你一直没走?"她醒来时,声音嘶哑得厉害。

我递给她一杯温水:"饿了吗?我去买点吃的。"

她摇摇头,手指紧紧攥着被角:"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?"我没有回答。

也许是因为记得她胃痛时蜷缩的样子,也许是因为忘不了她第一次为我做饭烫伤的手背,又或许,只是因为十二年的时光,早已把我们的生命刻进了彼此的骨血里。

下午,她执意要出院。

我扶着她走到医院门口,秋风卷着落叶从我们脚边掠过。"

我送你回家。"

我说。

她苦笑:"哪里还有家?"是啊,我们的房子正在挂牌出售,那个装满回忆的地方,很快就会住进新的主人。

出租车停在路边。

上车前,她突然转身抱住我,泪水浸湿了我的肩膀。"

对不起...对不起..."她反复说着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
我轻轻拍着她的背,就像十二年前那个雨夜一样。

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,惊起一群白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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