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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人要学会尊重现实,不是吗?当老李卖掉这套房子,我的离开就已经是必然的了。
我在附近找到自动取款的地方,按照约定取了 1000 块钱,又顺便查看了用户信息,这才知道那个美得有些过分的女人叫米彩。
我很喜欢她的名字,米代表温饱,彩代表斑斓,人生如果有米又有彩无疑是幸福的,可这两样我都没有,我现在的生活只剩饥饿和黑白,所以米彩的出现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讽刺!讽刺着我的一无所有、穷途末路!
……
在长街的转角处,有一个旅馆,我住在了里面。在整夜风雨的肆虐下,我直到早晨时才恍恍惚惚地睡着,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。
看了看电话,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,全是乐瑶打来的,她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。见我没有接听电话,又给我发了条信息,说:“早知道就该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,然后用这个所谓你的孩子惩罚你一辈子。”
我觉得有点搞笑,她不怕未婚先育做个单亲妈妈,难道我还怕做一个徒有虚名的便宜爹嘛!显然她的抱怨没有给我造成一丝心理负担......
简单洗漱之后,我还是匆匆赶向了医院。之所以去,或许是因为仅存的一点儿善心,也或许是出于炮友之间的同情,到底为何,我也说不清楚。很多时候,人不见得有多了解自己。
来到妇幼医院,下了出租车,我便见到了撑着伞在医院门口等待的乐瑶。
她第一时间发现了我,没有安全感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一些,她向我走来。
我一肚子火,但想到她曾经躺在这里的手术台上面对冰冷的手术刀,我还是忍住了没发作。
乐瑶面色凝重地挽住了我的胳膊,又向自己的肚子看了看,一副她深爱着我,我却不怜惜她的模样。
我挣脱,终于不爽:“你大爷啊!……你老实和我说,你肚子是被谁睡大的?”
“你,昭阳!”
“你信不信我掐死你?”我瞪着眼对乐瑶说道。
“禽兽,你掐啊,要是昨天掐,一尸两命,今天你就上新闻头条,全国人民都知道有你这号禽兽!”乐瑶眯着眼睛对我说道,身子却和我贴的更紧了。
“你 TMD 有完没完了,我两个月前和你上的床,你怀孕多久了?把 B 超片子拿出来给我看看。”
乐瑶不理会我的质疑,语气却忽然柔软,带着深深的惋惜紧紧挽住我的胳膊说道:“昭阳,如果昨天不做手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,让他管你叫爹,你得多幸福!”
我强压着怒火,把她推到一边,说道:“别闹了行吗?……你赶紧去做复查,出了医院大门,就当我死了,永远别再来烦我!”
乐瑶低着头,半晌才说道:“别说什么死不死的,我以后不烦你就是了!”
……
乐瑶做完复查,在病房里打着吊瓶。我像家属一样坐在她身边陪着她,却始终不愿意说一句话,心里总觉得有些憋屈。
医生把我叫到病房门外,对我说:“小伙子,你女朋友体质太虚了,还有些贫血,流产后的调理一定不能马虎,不然年纪大了会落下病根。我给你开些调理的药和保健品,你去二楼药房拿药。”
我点点头,也没多想,心想昨天刷的 1000 块钱应该够了。
拿着药单来到二楼,工作人员用了足足 5 分钟,才拎出满满一方便袋的药和保健品,对我说:“一共 3016 元,刷卡还是现金?”
我一愣,随即骂道:“这是什么仙丹,要三千多?是不是看老子有钱,坑老子呢!”
工作人员见怪不怪,指了指隔壁窗口刚买完药的男人,对我说:“看到没,人家刚买了 8000 块钱的保健品和药。你没钱就别让你女朋友怀孕!”
“当冤大头还当得这么高兴,傻叉!”我冲男人的背影骂了一句。又想起乐瑶虚弱的样子,我忍住火气,从钱包里掏出米彩的银行卡,说:“你给打个折,把 16 块钱零头抹了吧。”
工作人员白了我一眼,说:“真新鲜,你见过医院打折的吗?”
拎着从药房买来的药,我的心在滴血,这炮友当的可真贵!
......
我扶着挂完吊水身子虚弱的乐瑶走出了医院,雨却还在淅沥沥的下着,空气也因为这场持续不停的雨而沉闷,让人压抑。
乐瑶依偎着我走了片刻,忽然出乎意料地问我:“昭阳,下个月有个剧组邀我到横店去拍戏,你说我去不去?”
“靠谱吗?”我不想刺激她的情绪,尽量柔和地问道,实际上却对她去哪里拍戏,一点兴趣也没有。
“已经试过妆了,导演和制片人都很满意,觉得我挺适合这个角色的。”
“成吧,你们做平面模特的,不都削尖了脑袋想往演艺圈里钻吗,是机会你就抓住了……对了,这是医生开的术后调理的保健品,你拿回去按时服用,待会儿我发信息告诉你怎么吃。”我说着将手中提着的方便袋向她面前递了递。
乐瑶没有接过方便袋,而是凝视着我,轻声说道:“我做平面模特只是阶段性的过渡,其实我是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毕业的。”
“我靠!难怪讹我讹得这么心安理得,原来是专业的,我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!”我一半讽刺,一半调侃地感叹道。
乐瑶全然不理我的咋呼,注视着我问道:“昭阳,你觉得我漂亮吗?”
“你不漂亮我能睡你吗?”我盯着乐瑶反问。她的确是个美人胚子,眸子明亮,唇红齿白,又带点小性感、小迷人。
乐瑶点了点头:“昭阳,忘了简薇吧,等我成了女明星,我只爱你一个人!……”说完从我手中接过方便袋,风一样地离去。
……
我半晌才回过神,一阵冷风吹来,忽然想起和米彩约定了一点之前去搬家,现在已经一点半了。我立刻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,向原来的住处驶去。路上又想起刚刚用米彩的银行卡刷了 3016 块的保健品和药,我和她说过只刷 1000,现在欠了 4016 元,这么多钱我该怎么还?
想起米彩那张不苟言笑却美得过分的脸,我凌乱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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