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后,灵魂飘荡在人皮灯笼周围。
夫君轻轻捡起那盏人皮灯笼,放在怀中将染上的污泥拍去。
他笑得诡异,让公主不禁吓了一跳。
不到片刻,他便又变成了一副深情人夫的模样。
「公主,可否容臣将月娘的尸身葬了,放进祠堂里,毕竟夫妻一场。」他特地将
后半句声调压低,嗓音越发沙哑。
公主以为方才是她看错了,随即眉头一皱问道:「本官已命人将她的皮剥下,剩
下的面目全非,本官一早就叫人焚了。」
「她的尸身在何处?」裘怀壁眼角猩红,眶中含泪。
公主可舍不得美人落泪,忙摆手说道:「在城南竹林里。」
我见不得夫君为我流泪,便飘到他身旁,将头枕在他肩上。
裘怀璧好似感受到了,爱抚地摸了摸我的头。
许是我的存在让公主感到一阵寒意,只见她打了两个寒颤,便踏上马车匆匆而
去。
我望着她离去的身影,在她车轱辘上踢了两下。
公主猛觉背后一凉,忙大声命令车夫加快行进。
入夜,裘怀璧独自点灯在城郊竹林里寻了许久,他手持一只罗盘,罗盘之上有我
的一缕发丝。
城郊密林野兽甚多,可有我在,它们绝不敢靠近夫君。
见罗盘忽然停止抖动,夫君抬眸见一块空地,他用手将我的骨灰连同泥土装进了
一只玉制的盒子里,用一张符封好。
他的双手被碎石割伤,却还是用手挖着泥土,渐渐满手鲜血淋漓。
我踢了踢他腰间匕首:「用刀岂不是更好?」
我急得直跺脚,他却好像没听到似的。
等把我一整个埋了进去,他重新抱起我的人皮灯笼,脸颊上去蹭了蹭。
[月儿,原谅我不能为你立碑,不过你要信我。」他轻轻吻了一下,我的魂体穿
过他的脸颊,想为他抹去泪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