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江总一进来,江雪就仿佛小鸟归巢般扑进了爷爷的怀里,
「爷爷!妈妈怀!她要和爸爸离婚,昨天晚上连澡都没给我洗!」
「今天饭都没给我做!」
江雪偷偷地用得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,仿佛我挨训她会得到多大好处一样。
老江总一脸不爽地看着我,
「儿媳妇,再怎么说小雪都是你闺女啊,你就这么虐待她?」
「连孩子都不懂照顾,难怪拿捏不住男人!」
听着他这顿夹枪带棒的话,我忍不住笑了,
「我怎么虐待了?她发烧我跟着一宿一宿不睡觉,就为了照顾她!不过一顿饭没做我就成虐待了?」
果然,女人如果长时间待在家里,所有人都会把你当成一个必须满分的免费保姆,只要有一点不如意就会遭受所有人的谩骂。
「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?」
老江总眯了眯眼,
「你嫁进我们家是你享了天大的福,别身在福中不知福!」
听着老江总的话越来越离谱,婆婆轻轻推了推他,示意他闭嘴。
「我们谈谈好吗?」
婆婆拉住了我的手,语气真诚。
婆婆当年并非自愿嫁给公公,
她有喜欢的人,是公公拿着婆婆一家人的姓命威胁,婆婆才被迫答应。
进门多年,公公一直拒绝婆婆出去工作,怕婆婆工作后有了能力,和老情人跑了。
婆婆自知没法逃离江家,整日闷闷不乐,甚至对江衍生也不怎么喜欢。
当年我机缘巧合救了低血糖晕倒的婆婆,
那个时候江家生意除了些问题,江家正忙着给江衍生找联姻对象,
婆婆不想江家过得好,所以硬生生把我塞给了江衍生,
公公本来不同意,但看我照顾江衍生照顾的不错,勉强点了点头。
但这么多年,公公时不时就会为难我,
而婆婆始终不发一词。
我挣开了婆婆的手,
「没必要,江家这免费保姆我实在腻了」
见我真的要走,江雪随手抓了个玩具砸向了我,张牙舞爪的大喊,
「你走了就别回来,回头我就让爸爸找个比你好看的!」
我被打的一个趔趄,回头看了一眼正被江董夸赞的江雪,
这个孩子的面目我已经有些不认识了。
我记得她刚出生的时候,江衍生正在出差,
我打电话给他,却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,
「我现在正在忙,你的医生医院我已经安排好了,不要担心」
正是晚上十点,却明显听见江衍生身边有个甜腻的女声正在叫他一起参加宴会。
我都不知道怎么结束的电话,
那天,我用尽全部力气,才生下了江雪。
麻药劲过了以后,我抱着刚生下来的女儿痛哭流涕。
那个时候,我已经意识到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攻略江衍生了,
我只希望在我还在的年岁里,能尽可能地让我的女儿感受到母爱。
江雪小的时候是个白白胖胖的奶娃娃,
「妈妈,妈妈,抱抱我!我要香香的妈妈!」
「妈妈好厉害!会做小猫饼干!」
「妈妈,妈妈,快给我讲故事……」
她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后面,为我丧偶式的婚姻带来了莫大的安慰。
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她向往权力,向往成功,她想做江家的继承者,
爸爸是她追随的目标,而妈妈只是她生活上的保姆。
「妈,以后别给我烤小猫饼干了,太幼稚了!」
「妈,我说了你也不懂,别问了!」
……
从回忆中抽身,看着眼前颐指气使的江雪,我只觉得疲惫。
「离婚以后,我会让你爸多给你安排几个老师的,不要在这么没家教又无理取闹」
听着我平淡的语气,江雪顿时炸了。
「你连个工作都没有的废物,你有什么资格说我!」
江雪终于说出了真心话,看着旁边一脸赞同的江总,和再次欲言又止的婆婆,我顿感无趣,转身离开了。
身后还传来江雪和江总的声音,
「他们真离婚了,别的同学会怎么看我啊!」
「没事,爷爷到时候再给你找个好一万倍的妈妈!」
「爷爷最好了!」
……
江雪看不见她的母亲在这婚姻的围城里蹉跎了九年的光阴,她只看得见她即将没有的面子。
出了门,我打车去了江衍生的公司。
跟渣男离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