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能说不争气呢，你看他们光靠欢妞的肚子，牛都买好几头了，嘿嘿。”一股恶寒钻进赵希楠的身体里，她感觉连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无形的恶意，连忙捂着微微的耳朵，加快脚步离开了这条小街。但来不及了，微微年纪虽小却比同龄人要早慧。她好像听懂她们的话，刚才见过的一盏盏灯笼仿佛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来回在她脑海里晃荡。赵希楠没了再逛的心思，带着微微回了家。赵添福也回来了，提着半只烧鸭，说是姐姐回来了加个菜。饭后，赵希楠打发微微在院子里自己玩，赵父坐在屋子门槛上悠哉地抽着烟，赵添福在屋里看电视，她和赵母一同收拾屋子刷碗。找到了机会，她便试探性地问：“妈，你还记得我什么时候出生的吗？萧茹想给我测个什么星盘的，出生时间要精确到时分。”赵母刷碗的动作一顿，低着头说道：“我不记得了。”赵希楠又问：“那，我是早上出生的还是夜里出生的？”“忘了，我只记得你弟出生的时候，东边刚好升起了太阳。”赵母说。“那我的出生证明还在吗？”赵希楠问。赵母索性放下刷子，不悦地看着她：“你问这个干什么？”“上面有出生的时辰呀，萧茹知道我回来，非要我告诉她帮我算个星盘什么的，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搞这些。”“是吗？”赵母狐疑地看着她。“当然啦，要不你把你的给我，我让她也帮你算一个。”“赶紧把碗刷完，干完活了我去给你拿。”说完，两人在厨房里又忙碌了起来。刷完碗后，赵母说上楼找找，让她在院里等着。她坐在微微身边，一边摸着微微的头，一边看着高悬的月亮，她觉得自己十有八九就是赵家的孩子。如果不是，赵母一定会撒泼耍赖一哭二闹三上吊，看刚才她的反应，她应该是有所倚仗。赵父母房里。“你在找什么呢？”赵父看到赵母上了楼一直没下来，便上来看看。“出生证。我跟你说，那死丫头疑心她的身世了，在这问我要呢！”“不是有一本吗？给她。”赵父说。“对啊，但我找不到了，我记得当年没丢呢，拿去干了什么来着？”赵母四处翻着。“这里这里，别瞎翻翻。”赵父指着桌子角下那团东西。“哎呀找到了，瞧我这记性。”不久，赵母下来了，手里拿着一本半个巴掌大，红色塑料外壳严重磨损的出生证。“你自己看吧。”她像丢垃圾一样把出生证丢到赵希楠怀里。赵希楠打开出生证，上面手写着出生年月和时分，和她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一样，只不过证上写的名字叫来娣，她叫希楠。这件事她有印象，依稀记得有人说不叫来娣了，叫希楠吧，一样的。本子上斑驳泛黄的纸片诉说着它经历过的岁月，还有一个官方认证的红章，赵希楠确认了她就是赵家的孩子，这是她逃不掉的命运。“弟弟出生的时候你一定很高兴吧。”她见过赵添福的出生证明，赵母那会儿经常拿出来看，一边看一边饱含爱意地抚摸，看完又小心翼翼放好。“那当然了，以后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了，特别是你奶，我跟你爸带阿福回来那会儿都是抬着头进来的。”赵母骄傲地说。隔壁传来了打骂声和女孩的惨叫。“刘招娣！你还会欺负你弟了？！他要糖你就给他啊，你就看着他哭吗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