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内陷入了安静。

书房外，杨若辞整个人也僵在了原地。

这是什么意思？

他们不是因为相爱……才结婚的吗？

可她等了很久，都没等到从里面传来裴宴书反驳的声音。

他似乎默认了这个说法。

良久，杨若辞才听到他说了一句：“这是她想要的。”

“那这是你想要的吗？”

书房内，裴老爷子还在反问。

杨若辞却好像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，根本站不住，勉强抓住身后的扶栏，才支撑着身体踉跄离开。

屋内的裴宴书听到动静，拉开门，只看到她落荒而逃的背影。

他心中一紧：“若辞！”

杨若辞听见了，却连头也没回，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老宅。

她不敢回头，也不敢去面对这样的真相。

黑夜里。

杨若辞失魂落魄地在公路上走着，不知何时鞋子掉了一只，脚也被粗粝的沙石磨破。

鲜血混着沙尘，伴随着刺痛不断传来，让她狼狈不堪。1

可这些，远不及今晚听到的真相带来的痛苦着折磨。

过去一幕一幕恩爱、美好的画面闪过，杨若辞怎么都无法相信，裴宴书竟然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！

“不会的！不可能的！”

杨若辞喃声否认着。

这时，一只大手突然从身后拉住了她。

追上来的裴宴书不复平常的从容，脸上只剩下焦急。

“若辞，你听我说……”

可杨若辞听不进他的话。

她失神地看着他，声音干涩沙哑：“裴宴书，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过爱我？”

他说过会照顾她一辈子，说过会保护她，唯独就是没有说那三个字。

裴宴书愣了一下，随后沉默了。

杨若辞意识到了什么，她双手死死抓着裴宴书的手臂，嘶声大喊：“你说啊！说你爱我！”

“裴宴书，你就说这一次好不好？就这一次！”

只要他说出来，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
泪水顺着脸庞蜿蜒而下，模糊了视线。

可很久，裴宴书都没有开口。

杨若辞只觉得心好像死了，可又像被刀剐一样的痛着。

她一把推开裴宴书，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：“你不爱我，为什么要娶我！”

她不要他为了什么责任和愧疚娶她！

她是以为裴宴书也爱她，才会想要跟他结婚的啊！

裴宴书被她推得一个踉跄，后退了两步才站定。

他始终沉默地看着她，似乎在等着她发泄完情绪。

杨若辞想起自己离开老宅，遇到裴明萱时，她难得没有刻薄嘲讽，只是说：“我早就跟你说了，你们不适合。”

所以……他们早就知道裴宴书不爱她。

这些日子以来，那些困惑她许久的事情，好像一下子也解释得通了。

因为不是爱，所以裴宴书会接受林织南的示好；

因为不是爱，所以他这些年来，从来没有碰过自己。

这段感情、这段婚姻，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？

杨若辞悲哀得想笑，自己像疯子一样歇斯底里，裴宴书却连情绪起伏都没有。

如旁观者一样，高高挂起。

如果他根本就不爱自己，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？

杨若辞渐渐冷静了下来，心也彻底成了死灰。

她看着裴宴书，终于认命：“裴宴书，离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