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因为钱才结婚的，你在利用她。”

黎书衍头一回在我面前红了眼，神情有些激动：“可她明明也在利用我啊！是她在校友会上看上我，非要和我结婚，我根本就不喜欢她，不想娶她，我想娶的人一直都是......”

“黎书衍！”我打断他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最后只憋出一句，“你再说下去，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。”

“好，我不说了，”黎书衍背过身抹了一把眼泪，“我扶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
“不用，我要一个人呆会儿。”

我躲开他搀扶的手臂，一个人沿着海边走走停停，直到天黑。

回到酒店房间，我不敢直接进去，拉住客房服务问里头有几个人，服务生以为我是来捉奸的，犹豫半天才说两个，隔壁那位美丽的小姐也在里面，刚才叫了晚餐，还喝了很多酒。

“我不是来捉奸的，里面那男的是我老板。”

我替顾宴清解释，听起来却像是自欺欺人。

我身上并没有带钱，手机也不知道丢在了哪里，不敢进去打扰人家，更不敢去找黎书衍，于是一个人窝在大厅的沙发里待了一宿，早上醒来时身子沉沉的，头脑也有点不清醒。

我好像看见顾宴清急匆匆从眼前跑过去，上了楼，但也好像看错了，他昨晚忙着照顾许可夏，怎么可能从外面回来。

上楼时，我正好迎头撞上提着行李箱的许可夏，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，没说什么，我却莫名心虚得很。

“你昨晚去哪儿了？”

顾宴清问我话，脸色也不怎么好看，我觉得委屈，但碍着面子没说实话。

“当然又开了个房间，总不能睡在大厅吧？”

“我查了前台，你没有另开房间，有人捡到了你的手机，我帮你领了来。”

“谢谢啊。”

我伸手去接，顾宴清却并不肯轻易给我，他把手机举过头顶，仰着脑袋冷着脸，嗓音发沉：

“昨晚你和黎书衍呆在一起吧，怎么样，知道你暗恋十年的人也这么看重你，是不是开心得很啊？”

原来他是这么看我的，我苦笑起来，心里发酸，也开始说起一些言不由衷的话。

“顾宴清，顾总，其实我们彼此彼此吧，本来就是假装的，你这副怒气冲冲质问我的样子，要不是我对你有点了解，都要误会你入戏太深了。他们结婚那天我本来也打算抢婚的，只不过被你抢先一步，现在你疼爱的好妹妹又回到你身边，难道你不开心吗？一切如果真的能回归原点，不好吗？”

顾宴清沉默了大约半分钟，也可能更久，只盯着我的脸。

他慢慢放下手臂，将手机送还到我手心里，才扯了笑说：“好，好得很。”

11

回程的飞机上，大家各怀心事，安静如斯。

许可夏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，再不复之前那副神气样子，竟还有点儿可怜。

我靠在窗边，无心观赏风景，只觉得浑身发冷，盖了条毯子，眼皮越来越沉重。

等再醒来时，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，床边趴着个脑袋，枕得我手都麻了。

我动了动，那人惊醒抬起头，鬼迷日眼的就伸出手摸向我的额头，随后松了口气。

“终于退了。”

“你......你送我来的？”

顾宴清递过来水和药，扶着我坐起来，整理被角，体贴到吓人。

“不然呢，发高烧都不吭一声，想让别人都觉得我压榨员工是吧？”

我吃了药，一口没吞下去，味道又返上来，苦得说不出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