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偏心

西南的冬天没有暖气，湿冷的风从楼道吹进来，凉意刺骨，我将头缩进高领毛衣都抵御不了寒气，双脚早就冻的失去了知觉。

我裹紧了羽绒服，在门口一站就是两个小时。

天渐渐变暗，直到黑尽。

无聊的我，点开了朋友圈，看到了周晴刚发的动态。

一条是妈妈陪着她在医院，我妈左手紧紧牵着她的手，她配文：

【有妈妈陪着检查，天大的病都不怕。】

还有一条是刚刚发的，在火锅店。

配文：【有一对宠我的父母是什么体验？吃火锅全程光动嘴就行，光是爸妈夹的菜我都吃不完。】

原来是陪周晴去医院，又陪她吃火锅去了。

我是等不到他们回来再开门了。

我扫了眼门上的小广告，拔打了开锁电话。

周晴的房间依旧保持公主风，全屋粉色，温馨如初。

而我那个小房间堆满了杂物，房间布满灰尘，显然许久未打理过。

屋外传来急切的拍门声。

妈妈一进屋鞋子都来不及脱，壁头盖脸的指责我。

“谁让你撬锁的，你有什么资格自作主张！”

等到走近，看清我身后大包小包的东西，脸色更难看：“你辞职了？”

“我生病了，想回来休养一段时间。”

妈妈尖声叫着：“什么病需要辞职，你没工作了还有什么脸回来！”

“癌症。”

“癌症你回来做什么，死外面去！”

我不可思议地看向她，这就是亲妈说的话？

爸爸见状扯了扯妈妈的袖子：“是你打电话让她回来的，少说两句。”

妈妈撇撇嘴，这才不情不愿的去换鞋。

忽然，她着急忙慌的冲进周晴的房间，看到里面没动过，这才松了口气。

“不准进你妹的房间。”

我爸看不过去，开口道：“她房间全堆的杂物，周晴今晚住医院，不如......”

“不行。”

妈妈不耐打断：“晴晴有洁癖。”

爸爸动了动唇，却什么也没说，转身去我房间帮收拾。

他还劝我：“别和你妈一般见识，晴晴生病她心情不好。”

“她没手没脚不知道自己收拾，要你去帮忙！”

妈妈骂骂咧咧地追了过来，“晴晴要喝虾仁粥，快去给她熬，晚了她该饿了。”

直到他们熬好粥出门去医院，也没再管过我。

哦，不。

妈妈出门前对我说了一句话：“别乱翻家里东西。”

他们走了，屋内残留着虾仁粥的香味，锅底却空空如也。

在这落针可闻的房间，我肚子传来的声音异常刺耳。

我下楼买了盒泡面填饱肚子。

然后继续整理房间，直到有空间放下一张单人床。

这一夜，我失眠了。

好不容易有了睡意，已经天亮了。

我妈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
她催我去医院。

电话里她语焉不详，我叹息一声，穿上衣服前往医院。

可到了才知道，她让我给周晴缴费。

我说我生病也需要治疗。

我现在没钱了。

妈妈知道这消息后愣了两秒，然后愤恨的推了我一把：“生你有什么用，你干脆现在就去死算了。”

医生见我妈比较激动，赶紧来劝和：“现在医学发达了，还是有治愈希望的。”

妈妈立马问了一句：“那要多少钱？”

我赶紧抢在医生面前说：“可以报销的，花不了多少钱的。”

她终于放开我，仍是撇撇嘴：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
毕竟我死了，没人给她生活费了。

医生想说什么，但他同情我的遭遇，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
周晴知道我身体后，安慰我：“姐，你安心在家养病，身体才是第一位。”

这引来我妈不满：“看看晴晴多善良，多学点她的优良品德，年纪轻轻就得癌，指不定就是你做的那些恶事遭了报应。”

我紧咬着唇。

“妈，事情都过了这么些年了，你怎么还提，姐姐会难受的。”

“她能做我还不能提？心肠毒辣的人，这不报应就来了，活该。”

我没说话。

妈妈不想和我多说话，温柔的看着周晴：“你想吃什么，我给你煮。”

“今天想吃双椒兔。”

“不行，医生说你要吃清淡的。”

周晴撒着娇：“妈妈，姐姐难得回来一次，你就做顿好吃的嘛，我只是感冒也不是绝症，能吃的。”

妈妈眼神宠溺，无奈应道：“真拿你没办法。”

她转过头来看着我，神色不自然：“你还想吃什么，你爸下班从菜市买回来。”

我简直受宠若惊。

可还没来得急回应，妈妈就失去了耐心。

“爱吃不吃，你活该没人疼，心狠手辣的东西，有口饭给你吃就不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