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怎么做到对她的遍体鳞伤视而不见，还跟她畅谈未来的？

她低垂眼眸，盖住眼里的痛苦。

“你放心，我不逃，你也不要动季安。另外，我在泽曦的股权我会卖掉，你看你是回购，还是我另外找人接手。”

“怎么？你要套现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没有了。”顾泽彬轻描淡写的，“我给菲菲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程曦月不敢置信，“你创业初期，我注入资金投资泽曦，股权是我的，你未经我同意，就给了她？”

顾泽彬有些不自在，“惊讶什么！这几年你跟个疯子似的闹腾，为了防止你做出不智的行为，我先把股权过给菲菲。”

“也幸亏我有先见之明，你每隔三个月要给菲菲输一次血，不然你不配合，将股权套现后远走高飞，我去哪儿找你？”

顾泽彬越说越直气壮，程曦月的心往冰窖里坠去。

她瞪着猩红的眼，怒吼，“泽曦我也倾注了大半心血，你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，你怎么这么残忍！”

她喊得声嘶力竭，额头脖子青筋暴凸，语不成音，像极了疯子。

铭铭吓得大哭，尖叫，“爸爸，我不要疯妈妈，我不要她，你快把她关到精神病院里。”

顾泽彬抱起铭铭，皱眉看着程曦月，“我就不该让你出来。”

程曦月颓然跌坐在地上，哭了笑，笑了哭。

顾泽彬心里莫名的不舒服，威胁她，“你再发疯，我就真把你关进去了。”

“我不疯，我只怪自己瞎了眼。”程曦月擦干眼泪，人也冷静了下来。

“给我一笔钱，我就同意。”

“你又在耍什么花样？”顾泽彬目光透着审视。

程曦月自嘲，“我如果有那本事，又怎会落得如此凄惨下场？”

她就是一普通人，没心机没城府没手段，玩不过程菲菲，只想离他远远的。

或许那样就不会痛苦难过。

“没有我签字，你是怎么把股权转出去的？”

“你是精神病患者，我是你的法定监护人。”

程曦月一愣，是了，她被他强制关精神病院三个月了。

在别人眼里，她是个疯子，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，都只被当做笑话看，自然也失去了做人的权利。

程曦月又笑了，边笑边掉眼泪，“给我钱。”

顾泽彬深深蹙眉，“你要钱做什么？”

过了片刻，程曦月手机上到账5万元。

对他来说不过是一顿饭的钱，但好歹给了。

她起身跟在他后面，破败的身体已强撑到了极点，走得踉踉跄跄。

顾泽彬转过头，嫌恶地说，“你又在那儿装给谁看？”

程曦月张了张嘴，眼前一黑，便晕了过去。

她是被人掐醒的。

睁开眼，便看到母亲林芳如红着眼骂她，“为了不给菲菲输血、捐肝，你装晕装一天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