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怎么说,陛下和我爹也是挚交。
他不会为了拉拢新臣,而置旧臣于不顾。
所以嫁给裴肃,肯定不至于有性命之忧。
可我娘那日日垂泪的模样,多少还是使我焦虑了起来。
裴肃……应当是有些可怕的吧?不然我娘怎会如此忧心?
这般惴惴不安中,我还是迎来了花轿上门的那天。
一路摇晃。
花轿落地时,裴肃亲自揭开轿帘,将我打横抱在怀里。
抱起我的那一瞬间,他好似有些疑惑,手臂上下掂了两下。
我一时不察,有些惊慌,脑袋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宽阔的胸膛。
嘶——好硬。
难道这人没穿喜服,而是穿着盔甲不成?
我被盖头遮着,什么也看不见。
估摸是的。
当兵的离了盔甲可能就没安全感了。
我曾见过别人家娶新娘子。
新郎抱起新娘时,走路多少会摇晃。
而新娘子则会将手臂圈上新郎颈项,这样既稳当,又显得新婚夫妻亲密。
可是裴肃抱着我,好似抱了一团空气。
明明他脚下生风,我在他怀里却比在十六抬的轿子里还平稳。
什么颠簸都感觉不到,只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腰间和腿弯处的手掌,又大又热。像
两把铁钳似的,将我牢牢锁住了。
我便没有多此一举地去搂他的脖子。
当然,要是我知道日后裴肃会以此为由,控诉我嫌弃他,将我翻来覆去地折腾。
我说什么也不会省了这个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