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说是个男孩儿。
父皇很高兴。
他晋阿娘做婉妃。
拉着阿娘的手。
“你一定要给朕生个健康的儿子。”
可我听见,那个太医在没人的时候,告诉阿娘那个孩子,活不过四个月。
四个月时,阿娘被皇后推倒在众目睽睽之下。
父皇震怒。
阿娘握着我的手,等了一夜废后圣旨。
可是等到最后,却只有把皇后幽禁的消息。
最多就是让其他妃嫔掌六宫事。
多余的惩罚,却没有。
阿娘瞪着父皇,让他滚出去。
父皇也生了气,甩袖离开。
阿娘哭着,哭得泣不成声。
“我本以为,我总是不同的。原来我也没什么不同……”
阿娘就这样失了宠。
可父皇对她还有一丝怜爱,衣食供应不缺,只是两人总是不见面就是了。
可她甘之如饴,只安心养我就是了。
直到我八岁那年选秀,遇见了凌春容。
也就是,现在的容贵妃。
那年的凌春容还是豆蔻年华的年轻秀女,看见阿娘就羞红了脸。
阿娘在没人时,让我喊她小舅妈。
我一喊,凌春容就羞红了脸。
阿娘把她的镯子送给凌春容,说等选修结束,就让娘家提亲,让她和小舅舅成亲。
可是凌春容出去时,碰上了来看阿娘的父皇。
父皇对她一见倾心,想要选她进宫。
阿娘知道了,不敢直接求父皇。
秀女私相授受,那是诛九族的大罪。
阿娘只能等到选秀那天,堵在父皇必经之路上。
我被嬷嬷牵着,看着她细心装扮,婉转柔弱。
父皇看愣了。
“竟不知婉卿婉约动人,楚楚可怜。”
是啊。
那个一袭红衣的姑娘,在深宫里熬成了一潭死水。
阿娘复宠,父皇为阿娘没有去选秀。
阿娘用最后一点热血,送那个还年轻的女孩离开皇宫。
可那次复宠后,父皇对阿娘不复从前。
有一日他起床,看见那只狗皱了下眉。
“婉贵妃,这宫内还是不养猫狗得好。”
我想说那是父皇你给的啊。
是你补偿阿娘失去自由的赔礼。
可是阿娘拦住我,面无表情地行礼,低头应是。
父皇满意她的柔顺离开。
父皇走后,阿娘摸摸我的头发,让我不要顶撞父皇。
“你父皇是皇上,他可以左右天下所有人的生死,狗,或者你我,没什么区别。”
说完,她端过一碗侍女送来的汤药,一饮而尽。
我问她那是什么药。
她说是避子药。
我不明白。
宫里人人都说,多子多福,为什么阿娘却不想要。
阿娘苦笑。
“多子,是谁的福?”
可半年后,阿娘母家被弹劾,全家下狱。
阿娘跪在御书房,跪了两天两夜。
晕过去后,太医诊脉,给父皇报喜。
“皇上,婉贵妃她有喜了。”